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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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恩禾原以為宋越川很厲害, 結果她還沒走過去,便看到某人被一群小蘿蔔頭圍攻。

很快,宋越川頂著一腦門的雪塊, 慘兮兮地退出戰鬥。

此時眼巴巴地看著她,隱約一副“求安慰”的表情, 全然沒有剛才那股囂張散漫的勁。

恩禾第一次見宋越川這麽狼狽,而且還是被一群小孩子欺負,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。

視線掃過這人頭發上,圍巾上的雪, 恩禾抿唇,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,軟白幹凈的臉頰還有一抹未褪去的粉暈, 卷而密的睫毛撲閃撲閃, 像兩把毛茸茸的小刷子,緊跟著沒好氣道:“你自己擦。”

一想到那句“未來媳婦”,恩禾又羞又惱,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。

周圍不僅有小孩,還有幾名老師, 那個男生扯著嗓門一喊,一行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過來。

這家夥真是一點也沒變, 還是那麽厚臉皮!

面前的女孩偏著腦袋故意不看他,花瓣似的粉唇微翹,似乎在生悶氣。

宋越川安安靜靜地垂眸,眼底的情緒收斂, 薄唇微動,似乎想說什麽。

但又覺得,沒什麽好解釋的, 反正他這輩子就只認定了這一個老婆。

宋越川有種盲目自信,這丫頭或早或晚都是他的,誰要是敢跟他搶,他就跟誰拼命。

身形高大的男人稍稍彎腰,歪著腦袋,語氣認真低緩:“生氣了?”

倒有一點認錯的意味。

恩禾咬著唇瓣,腮幫子鼓鼓的,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,直接將餐巾紙塞進他手裏,扭頭就朝教學樓的方向走。

小步子邁開,倒一點也不怕滑了,走路飛快。

宋越川眨巴眼,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,長腿邁開,老老實實跟在恩禾身後。

身後幾個小孩依舊不消停,雪球飛來飛去,宋越川反應很靈敏,歪了下腦袋輕輕松松躲過一擊,俊逸的眉眼間帶點從容不迫的疏懶。

恩禾看不見的地方,某人卸掉偽裝,絲毫看不出來,剛才被那幫小蘿蔔頭血虐。

可惜裝可憐這套已經沒什麽用處。

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前方那道圓滾滾的背影上。

恩禾體寒,每年一到冬天就會手冷腳冷,出門後楞是將自己裹成圓滾滾的胖企鵝,只要溫度不要風度。

宋越川跟她截然相反,身體跟個行走的大火爐似的,平時連秋褲都不穿。

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學樓,恩禾去教室,宋越川也跟著去。

走到三樓拐角時,剛好跟周院長迎面撞上。

“恩禾,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?”周院長的聲音難掩驚喜,當看到恩禾身後的男人事,眼睛也睜大了一瞬:“宋先生,您也過來了?我還打算抽空找您一趟呢。”

恩禾眨巴眼,宋越川勾唇笑了笑,清冷俊逸的面龐難得流露出幾分溫和。

“周院長找我有事?”

周院長輕嘆了口氣,眉眼慈祥:“一件很重要的事,要不我們先去辦公室吧。”

周院長開口提議,宋越川下意識看了恩禾一眼,遂點頭。

不知怎的,恩禾居然在周院長的眼底看出些悲憫同情的情緒。

去辦公室之前,宋越川回頭,便看到身後的小姑娘正歪著腦袋看他,黑白分明的杏眼幹凈澄澈,似乎很好奇院長叫他過去是因為什麽事。

宋越川微瞇了瞇眼,心臟驀地一軟,隨即原路返回。

恩禾還沒反應過來,眼前一道挺拔瘦高的身影已經遮擋住了她的視線。

宋越川唇角稍揚,擡手揉了揉女孩柔軟的發頂,動作很輕,像在蹭小動物。

恩禾楞了下,臉瞬間爆紅,頭頂上方慢慢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。

“乖乖在這等我回來。”

宋越川壓著嗓子說話,聲線低沈有種沙沙的質感,很有磁性,輕輕淺淺的落下來,像柔軟的羽毛。

恩禾下意識縮了縮肩膀,瑩白的耳朵尖也染上一抹緋紅,長長的睫毛不安地刷來刷去,剛要出聲反駁,結果一擡頭,面前的人早就大步走遠了。

偷瞄著那道瘦瘦高高的背影不慌不忙地進了辦公室,恩禾垂著腦袋,擡手捏了一下有點發燙的耳垂,沒好氣地哼了句:“誰稀罕等你呀。”

...

宋越川沒想到周院長單獨找他,是因為前段時間的一比捐款。

周院長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宋越川,溫聲開口:“宋先生,我們福利院最近了解了些情況,您要是資金困難,這筆捐款

可以收回去。”

關於豐英投資破產的消息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,大家都在說,豐英的總裁為了償還債務,逼不得已連房產都抵押了。

周院長雖然不清楚眼前的男人負債多少,但對方當初捐給福利院的800萬,院方還沒用,如果可以,或許可以退還回去,減輕宋越川目前的負擔。

這些年宋越川做了不少慈善,而捐給福利院的800萬是為了建新的教學樓,他絲毫沒想到,院長居然會想主動退還這筆捐款。

宋越川在院長辦公室戴的時間並不長,大概十分鐘左右,出來以後樓道裏的小姑娘早就跑得沒影了。

宋越川無奈,勾起唇角笑了笑。

果然一點也不聽話。

上午十點的時候,醫院的醫護人員都差不多到齊了,於是小朋友們排好隊,挨個做體檢。

這一次宋越川主動幫忙,恩禾擡眸看他一眼,眼底有深意,卻並沒有拒絕。

午飯後,老師們組織大家一起看電影,一部講述親情和奇妙歷險的動畫《尋夢環游記》。

偌大的活動室裏,三十幾個小朋友乖巧有序地排排坐,恩禾則跟宋越川一塊坐在最後一排,前後左右都是老師或者醫院的同事。

投影打開後,教室的窗簾也被拉上,周圍瞬間陷入一片昏暗中,耳邊時不時傳來小朋友興奮的討論聲。

宋越川側目,看向身旁安安靜靜的恩禾。

小姑娘老老實實坐在小板凳上,兩只胳膊抵著膝蓋,手托著下巴,幹凈圓澄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前方的電影屏幕。

那是活動室裏唯一的光源,畫面輪轉變化,半明半昧的光影落在恩禾的臉上,宛如一只畫筆淺淺地描摹出女孩精致清麗的五官輪廓,不停地切換,明明滅滅。

借著晦暗交錯的光線,宋越川註視恩禾半晌,隱約覺得恩禾似乎不大高興。

他從院長辦公室回來以後,身旁的小姑娘就一直沒搭理她,吃午飯到現在,甚至都沒正眼瞧他一下。

宋越川好幾次都想跟恩禾說話,可惜都被人直接無視了。

難道還是因為剛才雪地裏的那句話?

宋越川挑眉,看了眼已經開始的動畫電影,心裏卻無比煩躁。

旁邊有同事找恩禾說話,恩禾微微湊過去,巴掌大的小臉終於浮出抹淡淡的笑意。

果然只給他一個人撂冷臉。

宋越川狹長的眼危險地瞇了瞇,微側著身體動作輕而緩慢地靠過去,剛想說話,身前的女孩卻在這時回頭。

黑暗中,兩人的肩膀忽然撞到一塊。

只一瞬,兩片微涼的唇瓣堪堪蹭過女孩瑩白嬌軟的臉頰,灼灼的唇息清淺地縈繞在周圍,交織著恩禾淡淡的發香。

似是沒料到宋越川會突然靠她這麽近,恩禾咽了咽幹澀的喉嚨,黑白分明的杏眼睜大,仰著尖尖白白的下巴,粉唇微張,壓著嗓子小聲指責:“宋越川,你故意的。”

借著正前方屏幕上的光芒,宋越川呼吸變緩,清晰地看到女孩驚慌失措的眼神,從脖子到耳根,都布著一層可疑害羞的紅暈。

宋越川無辜地眨了眨眼,黝黑的眼底笑意一閃而過,聲線低沈柔軟,繚繞於耳際,慢慢道:“我就是想問問,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。”

聽聽,這語氣多無辜,多可憐,多卑微。

要不是這人說話的時候,還在不動聲色地靠近,恩禾都差點相信了!

恩禾指尖抵著他的胸膛,往旁邊躲了躲,忍不住著急道:“說話就說話,幹嘛離我這麽近?”

宋越川微不可察地稍稍挑眉,修長的臂膀懶懶散散地搭在恩禾坐著的小椅子上,要不是兩人坐在最後一排,此時的此時,很像恩禾被人攬在懷裏。

宋越川越說越無辜,身體卻又往前湊了湊:“怕你聽不見。”

恩禾退無可退,眼看兩人鼻子都快挨在一塊,如果不是電影的聲音比較大,她甚至能聽到自己雷鳴般的心跳。

以前怎麽沒發現,這家夥騷話一大堆!

恩禾又羞又惱,臉燙得都可以煎雞蛋,聲音忍不住拔高了一度,警告:“你閉嘴啊。”

恩禾一開口,坐在她旁邊的一名女同事忽然轉過頭來,朝她的方向看了眼,神情有些尷尬地問:“恩禾,你在說什麽?”

恩禾的心臟咯噔一跳,身體仿佛觸電似的猛地轉過來,徑直將身後的宋越川擋住,扯著嘴角幹笑,蒼白的解釋:“沒、沒什麽,我這有只蚊子。”

被當做蚊子的宋越川瞬間不敢動了。

有這麽大動靜的蚊子嗎?

好在電影屏幕此時暗下來,同事大概沒看清恩禾身後的人,但還是疑惑地“啊”了一聲,認真道:“這麽冷的天還有蚊子嗎?”

同事不經意的開口,恩禾頓時覺得面紅耳熱,心虛地笑了笑,小聲道:“應該有吧。”

而且還是只會耍流氓的蚊子!

同事善解人意地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,“那要不你搬著椅子坐我這吧。”

“我這沒蚊子。”

話音一落,宋越川唇角收緊,幹燥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上女孩冰涼柔軟的手背。

他的手溫度很高,一點一點驅散她手上的寒意,還小心翼翼地捏了捏。

似乎很怕她真的搬著小椅子離開。

恩禾臉頰的熱度不斷飆高,一顆心狂跳不止,深怕被同事看到兩人現在這麽暧昧的姿勢。

她悄悄做了個深呼吸,強裝鎮定,一開口就破功:“不、不用了。”

同事哦了聲,倒也沒再管她,繼續看電影。

同事扭頭的瞬間,恩禾肩膀一塌,身體頓時像個洩了氣的氣球,為什麽會有種偷情的錯覺?

恩禾摸了摸滾燙的臉頰,試圖抽回那只被握住的手,偏偏身旁的人卻紋絲未動。

掌心貼著她的手背,灼灼的溫度似乎直接傳遞到她心口。

宋越川低垂著眼,對上恩禾有些惱的眼神,終於有所收斂,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些。

他清了清嗓子,低聲道:“很緊張?”

不緊張才怪呢。

恩禾長長的眼睫低垂,像兩把毛茸茸的小刷子輕輕撲閃,粉唇不高興地抿著,忍不住哼了聲,小聲嘟囔著:“都怪你。”

兩人現在的關系挺尷尬,壓根不算男女朋友,但又比普通朋友微妙了點,要是讓別人看到,肯定又會亂想。

宋越川抿唇,漆黑剔透的眼眸深邃如深海,眼底有淺淺的笑意和溫柔,他的喉結上下滑動,低低地應了聲:“嗯,都怪我。”

明明是妥協道歉的話,但聽起來卻怪怪的。

恩禾微蹙著眉心,目光涼涼地睨他一眼,忽然有些洩氣,有他這麽追人的嗎?

以前學生時代,恩禾遇到的追求者不少,但宋越川絕對屬於最最最厚臉皮的一個。

不僅臉皮厚,騷話也多。

恩禾後知後覺地意識到,自己壓根不是這人的對手。

他像是一個手段高明的獵人,而她簡直就是一只戰鬥技能為零,毫無防範意識的小白兔。

“你在這等我,我馬上回來。”身旁的人忽然起身,恩禾微仰著腦袋看他,楞楞地目視著眼前高高大大的身影徑直走向活動室的後門。

門輕輕打開,然後走出去。

宋越川挺有紳士風度,出門的動作很輕,沒有影響到任何人。

恩禾歪著腦袋看了眼,而後慢吞吞地收回目光,兩只手拖著下巴,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放空,慢慢回響起宋越川跟周院長的對話。

她並不是故意要偷聽的,只是剛好要從周院長的辦公室經過,就不小心聽到了。

恩禾耷拉著腦袋,微皺著眉頭,越想心裏越亂,看起來像盆缺了水分蔫噠噠的植物。

沒過多久,耳邊傳來一道輕淺的腳步聲,恩禾剛要擡頭,有什麽東西忽然落進她懷裏。

有些重,軟軟的,很溫暖。

恩禾低頭一看,才發現懷裏多了一個印著卡通人物的熱水袋。

不大不小,剛好可以暖手。

身旁的人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邊。

恩禾楞了一下,原來這人出去是幫她找熱水袋去了。

宋越川垂眸,黑如鴉羽的眼睫低低地覆蓋下來,眉心微蹙,薄薄的嘴唇輕掀:“冷為什麽不吱聲。”

剛才握著恩禾的手,宋越川才知道這姑娘的手冰的像塊石頭。

偌大的活動室,空調有些老舊,即使溫度調的高,但依舊不大暖和。

恩禾眨了眨眼,抱緊手中的熱水袋,粉唇囁嚅著,小聲說了句“謝謝。”

宋越川唇角微壓,看著小姑娘單薄瘦削的肩膀縮成一團,像只取暖的小動物。

他沒說話,神情有些無奈,接著脫掉自己的大衣外套,直接披在恩禾身上。

宋越川的衣服寬寬大大,有股熟悉清冽的氣息,披在身上暖烘烘的,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,瞬間阻隔了侵襲而來的寒氣。

恩禾慢吞吞的從大衣裏探出腦袋,側目看向身旁的男人,幹凈水潤的杏眼眨巴了兩下,像只冬眠的小動物。

視線掃過這人身上的白襯衫,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到第一顆,修長白皙的脖頸,凸起的喉結緩慢地上下滾動,有種說不出的性感。

為什麽同樣是過冬天,宋越川卻可以穿得像秋天一樣,簡單利落,恩禾默默看了眼自己身的衣服,毛衣加羽絨服,圓的像只企鵝,一點也不好看。

恩禾努努唇瓣,宋越川註意到某人的小動作,慢慢傾身靠過去,喉間溢出的聲線低沈溫柔,尾音微揚,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:“幹嘛看我?”

兩人離得有些近,宋越川的氣息帶著侵略性,鋪天蓋地壓下來。

對上男人直勾勾的視線,恩禾的臉不受控制地溫度飆高,不大自在地偏過腦袋,若無其事地小聲哼哼道:“你穿這麽少,就不覺得冷嗎?”

小姑娘微抿著唇瓣,目不轉睛地看著正前方的大屏幕,神情格外專註,殊不知她攥緊的手已經完全暴露出她的緊張。

宋越川眼尾稍揚,心臟驀地一軟,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撫了一下。

他微垂著腦袋,勾著唇角無聲地笑,語速不急不緩地開口:“怕我冷的話,可以抱住我。”

身旁的男人壓著聲,溫熱的氣息絲絲縷縷地蔓延而來,弄得她耳根都發癢。

恩禾瞬間不敢亂動,連呼吸都屏了一秒,緊跟著心跳又開始亂了。

她咽了咽嗓子,深吸一口氣,一本正經道:“流氓。”

宋越川挑眉,舌尖緩慢地掃過牙根,黝黑的眼底忍著笑,認真道:“我只對你這樣。”

恩禾抿唇,微不可察地哼了聲。

卻在下一秒,某人懶散搭在她椅背後的手臂忽然握著她的肩膀收攏,恩禾猝不及防直接跌進他懷裏。

這家夥又想幹嘛?

恩禾的手懸抵著宋越川的胸口,推也推不開,顫著眼睫急急道:“宋越川,你是不是想偷親我?!”

宋越川單純想抱她一下,沒想到卻被人說是想偷親。

他沒動,只低垂著眼,眸色深深,黑黢黢的眼眸牢牢地鎖著她,不曾移動半分。

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,而且非常危險。

恩禾快速眨了眨眼,緊抿著唇瓣,巴掌大的小臉仿佛寫著“絕對不可以”的幾個大字。

宋越川整個人微微躬下/身體,一只手搭著恩禾的肩膀,另一只手則撐在她的座位上,將嬌小的人圈在自己和椅子之間。

恩禾嚇了一跳,心臟仿佛都跟著停了一拍。

她很想控訴,又怕被周圍的人發現,只能又羞又惱地擰這人的胳膊。

好硬。

為什麽這家夥的胳膊硬邦邦的像石頭!

“你幹什麽呀!”恩禾被圈在狹小的空間裏,胸膛一起一伏,呼吸都有點喘。

宋越川斂下眼睫看著她,黝黑的眼底有翻湧卻克制的情緒,“落實罪名。”

恩禾楞了下:“什麽?”

宋越川眸光愈深,胸腔微震,壓著嗓子低低地笑:“不是說,我要偷親你嗎?”

不親一下多可惜。

語落,恩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力氣像是一下被抽走,緊張局促地微張著唇瓣,磕磕絆絆地,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。

從臉頰到耳朵根,全紅了。

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親還是故意逗她玩,某人勾著唇角,似笑非笑地靠近。

恩禾微鼓著腮幫子,精準無誤地擡手,清清涼涼的掌心捂住宋越川靠過來的唇瓣。

嗯,捂得超緊。

女孩的手軟綿綿的,掌心貼著他的嘴唇,酥酥麻麻的癢。

宋越川僵了一下,眸光微頓,眼底的笑意就快溢出來。

這招非常管用,立刻制止了某人的圖謀不軌。

恩禾松了口氣,細長的眼尾稍揚,有些得意,小聲嘟囔:“想得美。”

宋越川:“......”

電影結束後,已經是傍晚。

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很早,活動室的窗簾拉開,窗外的天空已經變成深藍色,偶爾有幾顆星星在閃。

路面的冰融化了一些,醫院派來的大巴車此時已經等候在國旗臺前的廣場那。

有了前車之鑒,這一次恩禾跟一名同事坐在了一塊,宋越川跟在她後頭上車,目光淡淡地掃了眼恩禾旁邊的位置,清冷俊逸的眉眼間無波無瀾。

看樣子還挺淡定。

一路上,大巴車開得很慢,恩禾裹著宋越川的大衣,腦袋倚著椅背昏昏欲睡。

在一個劇烈的顛簸之後,恩禾的腦袋猝不及防地直接朝車窗的方向撞過去,一只手迅速伸過來,護住她的腦袋,輕輕掰過來。

恩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對上某人那雙似笑非笑的眼,瞬間清醒了不少。

見這丫頭已經醒了,宋越川自然而然地收回手,勾唇笑了笑,也沒說話。

恩禾揉了揉眼睛,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跟人換座位的。

回家的路有些漫長,恩禾看著窗外匆匆掠過的街道,積雪融化後,萬家燈火慢慢顯露出來。

當大巴穿過隧道時,恩禾歪著腦袋才緩慢地註意到,車窗玻璃上倒映出的身影。

她看著窗外,宋越川正輕笑著看著她。

恩禾眸光微頓,忽然想到什麽回頭看他,小聲坦白:“今天你跟周院長在辦公室的對話,我不小心聽到了。”

關於800萬捐款退還的事。

恩禾也知道,宋越川的路現在並不好走,她不清楚他到底背負了多少債務,但周院長提出退還800萬捐款,從某方面來說,或許可以解決宋越川的燃眉之急。

但恩禾沒想到,宋越川居然拒絕了。

800萬,捐出去就捐了,沒有回收的道理。

那一瞬,恩禾才覺得,自己好像並不了解他。

記憶裏的宋越川似乎一直都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,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,今天卻委婉地拒絕了周院長的好意。

宋越川目光變柔,勾唇笑了笑,點頭。

恩禾斟酌了一下,微垂著腦袋摳著手指玩,慢慢開口:“如果你資金很困難,我可以借你一筆錢。”

“雖然不知道你欠別人多少,但我那還有些存款。”

面前的女孩側目看著他,澄澈明亮的杏眼滿是認真,眼底有一種叫做希望的光芒流過。

像是怕他誤會,恩禾又急忙補充,“只是作為朋友幫你,但還是要還錢的。”

女孩的聲音軟綿綿的,一字一語格外清晰。

宋越川喉嚨發緊,安安靜靜聽著,心臟像是被浸泡在溫熱的水流中,酸澀又柔軟。

恩禾好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應,歪著腦袋看他,出聲提醒:“我可只問這一次哦。”

要是他不回答,以後可就沒機會了。

宋越川勾唇笑了笑,低聲道:“不用,我自己有辦法。”

他像是那種靠未來老婆的男人嗎?

而且這姑娘還不太了解情況,要是知道真相,說不定又會氣炸毛。

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。

宋越川沒答應要她的幫忙,恩禾也沒強求,毛茸茸的腦袋一點一點,看著昏昏入睡。

見恩禾倚著車窗入睡,宋越川小心翼翼伸手,動作很輕地拖著恩禾的腦袋,慢慢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
身旁的小姑娘閉著眼下意識蹭了蹭,找了個舒服的睡姿,看起來乖巧又安靜。

宋越川忍不住勾唇,車內昏黃的燈落在他頭頂,給那張寡淡冷清的臉染上一層溫柔的顏色。

接著他微微偏頭,微涼的薄唇輕輕吻在女孩光潔瑩白的額頭,柔軟溫沈的聲線帶點磁性,低低說著最動聽的情話。

“你不知道,我有多愛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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